法一的眉上痒痒的,睫毛被触的上下扫了两下,身子却是一动不敢动,僵硬着。
她知道芃姬在看她,更是不敢将视线放过去,只微眯着眼,任由那眉上作乱的手,可口中的结巴却还是暴露了她的窘迫。
“牢,牢酒只是觉,觉得,这小小的港长着实可恶,不管是谁,都不许将烂摊子给殿下,惹殿下的烦心。”她嗫嚅了一句,“殿下合该就开开心心的。”她拼死都想为殿下披荆斩棘,扫去一切阻碍,旁人却要给她的殿下堵心。
心中虽是这般想,可是说出口就……说完她就觉得自己说了傻话,好像是被殿下那食指给弄得晕了,怎的把心里这小妇人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芃姬再是不懂,也是明白这话是在护着自己,就好似那日,她说要打大皇兄的脸,只是因为大皇兄弹劾了自己。那般简单的就取悦了自己。
她将手指往下划了一下,落在法一那尝尝的睫毛上,惹的她闭起了眼。
“驸马今日所言,可是出自真心?”可又是像以前一般,只是为了接近自己,得到自己的信任,才说的花言巧语。
法一的心一下就疼起来,那种疼不是被刀割了鞭子抽了的那种疼,是好似有东西想要从心中散发出去,却偏生被堵住了,涨得疼。
只因她受不得芃姬对她感情的一丝一毫的怀疑。
那样还不如骂她打她来的舒心些。
法一抓住芃姬乱动的手,睁开双眼与芃姬对视,“牢酒对殿下说的,皆出自真心。”
芃姬回握住法一的手,她将脑袋凑到法一的身上,用力吸了口气,待传进嗅觉的是自己惯用的梅花香皂子的味道,才觉舒心了不少。
她的头发掉落进法一的脖颈里,扰的法一的心都痒痒的。
“驸马这张嘴,最是会说话,就好像本宫年幼时,那个常伴左右的小太监一般,可惜。”
芃姬未从她身上起来,法一便僵着身子,讷讷的问了声,“可惜什么?”
“可惜那小太监是先皇后养的一条狗,在本宫面前机灵讨喜,转身却去跪在先皇后的面前摇尾乞怜。驸马可想知,那小太监后来怎么了?”
她说的轻巧好似是在问明日是否会下雨一般淡然。
芃姬轻轻嗅着那与自己一样的味道,她倒是很喜欢这般,另一人的身上是自己的味道,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人便是自己的。
法一大概是知晓那小太监的下场了,可却依旧顺着芃姬的话,“那小太监,后来怎么了?”
“自是本宫,亲手将他扔进了井中。”芃姬说完,带起一丝笑意,抬眼看着法一。“驸马今日去了何处?”
明明是这般的话,常人该觉得惊讶或是意外的,毕竟这般美丽的女子,谁又能想到她曾亲手将人扔进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