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又赶忙斟好茶端过去,兰叶退下了。
一刻钟过去,竹香瞧着殿下那未曾翻过页的账册,犹豫着开口:“殿下可是累了?不若奴婢这就去浴池安排?”
竹香的声音将芃姬拉回眼前的账本上,她愣了一愣,便摇了摇头:“你先出去,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后者听了默声退下。
芃姬将账本放下,脑中的思绪却无比清晰。
当初她为何去了一趟廷尉府便一口确定不是法一,原因她没忘记,也永远忘不了。
是因着她亲眼见着了沐浴的女状元。
那声颜儿后脑海中云雾散开的那些画面是什么,她也该明白。
原本早就做好了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人的准备,可在知晓那个人是谁时,她竟有着一丝丝的庆幸。
她昨日在决定与她共结夫妻之好便已决定,原谅这个人以前所有的欺瞒,她愿意花一生的时间来等待这个人坦诚。
即便她想要权势,想要自己坐上那位子为她大开方便之门,她芃姬认了。谁让她心中装下了这个人呢。
她不再猜测,不再多想什么,她只愿今后顺其自然就如现在这般过下去,有着驸马的陪伴便足够了。
她收殓了所有的情绪,强迫自己不再多想,继续拿起账本翻阅起来。
深夜,法一一脸严肃的来了书房找人。
她进去后第一件事便是抽走了芃姬手上的账本,而后一本正经的说:“殿下,账本是永远看不完的,可是睡觉却是每一天都要按时的。”
她刻意肃着脸的样子,并不像在外头时严肃的让人害怕的模样,只是没了以往讨好的笑脸,还让人察觉她的嘴角撅起了一丝弧度。在芃姬看来却是有些新奇,也觉有些可爱。
芃姬并未介意对方插手她处理正事,相反,她一脸接受的回道:“哦?本宫倒是想知,每日按时歇息的时辰是何时呢?”
法一当真仔细想了一会儿,而后得出一个结论,“自是得在亥时前。”
芃姬想着昨夜,眼珠子一转,“哦?既如此,那往后本宫可是要这般早便歇着的,驸马要是打扰了本宫,那要作何惩罚?”
昨夜也不知是谁缠着,过了子时都不歇停。一想到昨夜无论自己怎么说这个人都不愿停下的事儿,便气的她手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