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还混沌着,可昨晚的一幕幕非常清楚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想起自己昨晚的行为,周窈用被子蒙住头在被窝里小声尖叫,小脚则露在外面用力地蹬着床呐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是要疯了。好一会,她才伸出头来,一张脸粉若朝霞。她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哑,咳了几下,伸手拿过床头倒好的一杯水,咕噜噜几口就把水给灌了一半。再放回去时,发现水杯底下放了一张纸条,男人的字刚劲有力。“厨房温有肉粥、包子和豆浆,起床记得吃。看你没醒给你请了一天假,我先去公司了,中午等我下班回来。”周窈哼唧:哼,狗男人,睡了就跑。周窈起床换衣服时,胳膊差点抬不起来,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一般,又酸又疼,洗漱时看到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印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扒拉了一下衣服,查看身上的其他地方,彻底恼火了。这人属狗的吗?怎么哪哪都咬!周窈不得已换了一件半高领的雪纺长袖,才勉强遮住了那些吻痕。换好后她才去吃沈北燃给她留的早餐,不过现在成了午餐。她正一边刷着视频一边享用,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显示是外地的座机号码。周窈看见不是本地的号码,还以为和往常接到的推销电话一样,直接划掉没有接。没想到挂了之后它立马又再次打来,周窈犹豫了一下才接起。“喂,你好,哪位?”“你好,我这里是北城人民医院,请问你是张胜梅的家属吗?”周窈心里一紧,着急问道:“是的,我外婆她怎么了?”“是这样的,你外婆张胜梅现在在我们医院救治,她今天在路上摔倒了被路人送来了医院,现在需要监护人签字做手术,请您尽快赶来医院。”周窈挂了电话之后脑子一片空白,她从椅子上起来时手脚发软,整个人直接往地上摔去,“啪”地一声,她连人带椅摔下去,双膝狠狠地磕上地板。她双手撑着地板挣扎起身,顾不上疼痛,去房间收拾了行李,用手机买了票就打的往机场赶。她在车上跟领导请了假,然后看着路上遇到的一个又一个的红灯,她感觉像被架在了火上烤,烈火灼心般,一路都在祈祷外婆能平安无事。好不容易到了机场,却又被通知飞机延误了。周窈就怔愣地站在偌大的候机厅里,茫然无措,想个迷了路的孩子。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把她唤回了神,她看着来电的人,一路强忍的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手机对面的人,声音还带着笑:“周窈,你可以啊,睡完就跑?去哪了小东西?”见她没声音,他又问:“怎么不说话?真生气了?”“沈北燃……”女孩带着无助脆弱的哭腔,在低低地呜咽着。男人意识到后,声音瞬间绷紧。“周窈,你在哪?”--------------------==================“我在机场。”她抽泣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到沈北燃的耳膜,让他心脏猛地收紧。“沈北燃,我外婆进医院了,现在要做手术,医生让我回去签字,可、是……”她越说越慌乱,生怕见不到外婆最后一面。“可是飞机延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沈北燃,我好、我好怕,怕再也见不她了。”沈北燃边安抚她的情绪,边拿起车钥匙就往车库走。“周窈,你听我说,你现在找一个地方坐下来,然后告诉我你坐哪一航班的飞机,我现在赶过去,你等我,不要怕,我很快就过来。”把她安抚好之后,沈北燃在手机上快速买了和周窈一趟的航班,然后开车往机场赶去。本来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被他开了只不到十来分钟的路程。他到机场后,一眼就找到了座位上的周窈。她两眼无神地盯着某一处,眼睛通红一片,在看到沈北燃的人之后,她起身朝他跑去。像归巢的鸟儿,躲入到温暖的怀中,这一刻的慌乱、恐惧、不安,全悉化为发泄。她“呜呜”地趴在他胸口小声哭着,听在沈北燃耳中尤为心疼。他抱紧她不住颤抖的身子,用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窈窈,没事的,外婆会没事的,不要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她把眼泪鼻涕全糊到了他胸前的衣襟,在她情绪稍微平复后,沈北燃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后,轻声问她:“带纸巾了没有。”周窈抽噎着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沈北燃掏出了一张,坐到她身旁细细地擦拭她哭花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