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一如往常的声音,让我安定不少。
“现在,好点了吗?”不等我回复,他继续问我。
我侧过脸,在他粗糙的掌心摩挲,“陆时,我挺好的。”
“今晚我送你回家,明早我让周沉再替你做个全身检查。”他说,“别怕,有我。”
这个男人,果然是我的丈夫。
我哑着声儿,“好。”
没多久,陆家老佣人来送汤汤水水。
陆时坚持亲自喂食,我舍不得让他难受,吃了不少。
吃过以后,我好很多。
于是乎,我就觉得,我晕倒,就是因为中午没怎么吃。
老宅本来就不合我的心意,我带着烦闷,加重了自个儿的压力。
临走前,我已经和平常无异,还能抱起小枣。
不过小枣乖乖的,只牵我的手——估摸着是陆时说过了。
到底是老爷子的寿宴,陆家其他的鬼怪可以不理。我和陆时临走前,怎么都该跟老爷子告别。
老爷子独自坐在八仙桌前,手里把玩着一块玉。
热闹过去,就是寂静。
我看他的样子,竟觉得他有些落寞。
到底是九十岁的老人,曾经再辉煌又如何?
人终归会化为白骨。
陆时先说话,再是我,最后是小枣。小枣的策略始终不变——喊人之后必亲。
老爷子掏出厚厚的红包,递给我,“礼物。”
我错愕,“爷爷,你大寿,怎么还给我礼物?”
贺礼方面,我既然成了陆时的妻子,就不用愁。不管陆时送什么,都是以我们的名义。
陆文景反过来给我红包,我有些招架不住。
老爷子疲倦地摆手,“拿着,然后走吧。我累了。”
话说到这份上,我不拿也不行。
陆时的意思,也是让我拿着。
捏住沉甸甸的红包,我觉得这是压在我心头的重量。
寿宴散得晚,我们离开老宅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周沉开车,陆时抱着小枣、拥着我坐在后面。
我没空去看周沉的表情,他肯定很冷,而且心里无数次骂陆时有病。
红包被我塞进包里,但我捏过它的手指还在发烫。
在颠簸中,我带着对这份大红包的困惑,倚着陆时的胳膊睡着了。
一梦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