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仿佛真的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已变得非常了解他,洞悉了他所有的想法。她赶紧保证道:“你放所有佣人一天假,我保证不会自己离开,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也、也签过契约,我不会擅自走出这里。”
“你真能做到?”他总觉得今天的她略有不同。
“请相信,我会做到的。”白雨馨更加低下头,温温软软的甜美语气里再也藏不住少许委屈失落。她觉得自己很贱,都知道他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却还是不想离开。现在心里很痛,伪装得好辛苦,她只想一个人好好的呆着,安静的舔噬伤口,不想看到任何人。
“如果我放所有人的假,那么你能照顾好自己吗?还有晚上,你要做什么呢?”他在想,今天是情人节,她还小,会不会有少女情节,会不会觉得孤寂。
可是,今天是英英的生日,南宫影和冷少帮忙准备了好久,他不能缺席。
白雨馨指了指桌上:“还有很多花等着我处理干净,而且我还要背书。”
她随便扯着理由,只希望现在所有人都在眼前消失。
悲伤。情人节夜里相伴的是不解情的鲜花,但不能埋怨,这是在当初决定跟着他的同时,她就一并舍弃的权利。
“好,我会交代下去,让所有人,包括保镖都放假。但是,你若擅自离开,我还是能轻易就将你抓回来。”后面两句,他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总之,是想让自己心安吧,原来在习惯她的存在之后,真的会害怕突然消失。
“是,我明白。”
她从来都相信他是个有能力的男人,也相信除非他愿意,否则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是,现在就算他不用人看住她,不用高高的围墙限制住她,她的身体可以活动,但她的心也离不开了啊。
多么糟糕。她爱上他了,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他不需动用任何力气就轻易留住了她的身和心,她连想逃避的渴望都没有。
然而,没有爱情,没有尊严,没有承诺,这样的白雨馨,还剩下什么呢?
在她独自思考的时候,他走了。
他抱着她包扎好的花束离开,穿着高贵典雅的服装去奔赴另一个女人的约会。
久久地望住那扇门,白雨馨眼神有点空洞,久久不动一下。
终于,不用再继续伪装了,她的笑容崩溃,她纤细的肩膀再也扛不住内心沉重的悲哀,她蜷缩在地上,以一个无比孤单的姿势,自己环抱住自己。
这一天,白雨馨知道了一个叫“英英”的存在;这一天,她彻底明白,除了一味的等待穆亦城的回头,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那卑微而沉重的爱啊。
而同一天,在人声鼎沸的宴会里,有几次,白雨馨孤寂的身影浮上了穆亦城的脑海。整场宴会,他有些心不在焉。
*
自那一日发现某些真相的端倪之后,白雨馨越发沉默。
日子如流水般一淌而过,孤独对于白雨馨来说已是生活常态,她让更多的时间来充沛自己的学习。
而穆亦城仍旧忙着公司和其他的事情,几乎一周回一次别墅。
每次回来,他总如疲倦的旅人寻到栖息的家园,找到解渴的源泉,与她极尽缠绵。
可即便如此,四年来,他总是主动将保护措施做得非常好。每每如此,白雨馨总是极度哀伤地想,他不要她怀上他的孩子。他觉得她不配拥有他的孩子吧。
这样的想法,几乎让白雨馨心痛至死。
她开始试着一点一点收回自己的爱,蜷缩回自己的壳里,或许等再度冲破壳的那一天,就是她离开的时候吧。在此之前,她需要时间复原,变回花季那年没遇见穆亦城之前那个不怕死不怕苦亦不怕流浪的勇敢女子。
如果,如果有一天,她迈出了这里的第一步,她告诉自己,就算眼泪流尽,也绝对不要回头。
她爱,便深爱。他若执意不爱,她便选择离开。
那场赌局,她知道,其实她已经输了。
白雨馨不知道的却是穆亦城之所以将保护措施做得如此之好,那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听人说,长期服用避孕药会对女子身体非常不好。他,不愿意拿她的身体开玩笑。
此外,刚开始是因为她年龄尚小,遇见与拥有她时,她才刚满花季的稚嫩年纪,可是后来,在与南宫英订婚之后,虽然自私的想要继续将她留下,却更加不想让她怀孕了。只因为那样,他会有很深的罪恶感,仿佛原本纯净如白纸的女子一生就这样毁在他手里了。
穆亦城的心理很奇怪,也很矛盾,既舍不得放手,又不忍心毁灭。这种不知道该拿白雨馨怎么办的感觉,他从来没有深究过到底是不是爱情。
那场契约与真心的赌约,白雨馨认为她输了,可是到底是谁输谁赢?
三年半过去,白雨馨从青涩的少女成长为二十岁的娇柔美艳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