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是在想,脱了衣服后,她们看到我身上的枪怎么办?
这些日子以来,我都是和衣而卧的,甚至连老孤头都没有发现我身上还带着枪。
“娘,彪子带了客人回来。您看这姑娘,多俊啊。”里屋的炕上坐着彪子他娘。
她见了我以后,放下了手里纳着的鞋底子。
“咋呼啥啊,别给人姑娘吓着了。”
彪子他娘倒是没问我究竟是哪儿来的,怎么会到这儿来这些问题。
“来,姑娘,里头炕上坐去,这大冷天儿的,瞧这小手冰凉的。”
我笑着喊了声:“大娘,您叫我玉蓉吧。”
“唉,好。”她回头笑着对大霞说:“今儿晚上啊,让她就挨着我睡。你去你那屋,把被给抱过来。”
“好,我过去抱被。”大霞听了吩咐,利落的打了帘子出去了。
彪子他娘对我笑了笑,打量了我一番,“这儿没外人,咱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的,你啊,大可放心。”
对她说的话,我有些惊讶,但是看着她的眼睛,我却只是看到真诚。
是啊,人家都能把我带到寨子里头来,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人家呢?
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听了她的话,把外面罩着的这件大衣给脱了下来。
这件衣服已经被我穿了快一个来月了,污渍,口子,油渍,已经不成样子了。
里面的棉袍子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摆的地方还破了一道口子,里面的棉花都露了出来。
靴子上更是泥泞交加,老泥已经干成了壳,糊在上头。新沾上的泥还将人家屋里的地上踩出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儿。
她看到了我腰后的枪,倒是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让我把它收好了。
我将枪放到了大衣的口袋里,这才脱了棉长袍坐下。
大霞嫂子拿了被子回来,搁在了彪子他娘的炕上。
“玉蓉妹子,已经给你烧了热水,一会儿啊,好好洗个热水澡!”
“嗯哪。嫂子太贴心了!都好多天没有好好洗个澡了,浑身都痒痒了呢!”这可真是我想要的啊。
她笑了笑,又跟彪子他娘说:“娘,我去看看彪子他们谈完事儿了没有,一会儿过来陪您吃饭啊。”
“好,你去吧。”
大霞走后,彪子他娘又从炕里面端了一个细条儿的簸箕出来。里面装了有核桃、花生和大枣、葵子儿。
“来,尝尝。这大过年的,山里也没啥好东西,就只有这些解解馋了。”
抓了一把,“谢谢大娘。”
“你这孩子,咋客道啥呢?跟大娘这儿,就只管吃着喝着。”她笑眯眯地又从炉子上给我倒了一碗水,搁在了我旁边儿的炕桌上。
“这时节啊,来的不是时候。你要是个八九月份儿来啊,那时候好东西可多着呢!”她坐下后,拿起了刚刚没做完的鞋底子。
“八九月份儿啊,他们能出去打些野山货回来,什么狍子啊,野猪啊,还有鹿和熊呢!”
“咱这儿啊,是兴安岭的余脉,再往里头去啊啊,那可就更多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