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器继位后的第三年,国局安稳,四壤平和,她的王位越发的牢固了,也就是在这一年里她再一次去往了江北,时隔了一年后她再度见到了严无为。
已年过三旬的女人目眉依旧如她们初见时那般温柔,只是清减了不少。
见到她叩门而入,她缓缓扬眉对其笑道:
“你回来呐?”
她换下了玄色的王袍,穿上了她姑姑生前最喜欢的那身水蓝色长裙,用玉簪将青丝绾起,面上亦是带着笑。
比起那些莫无虚有的自尊,她更想再见到严无为一面,哪怕是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份。
“是啊,我回来了。”
那是个阴雨蒙蒙的午后,她撑着四十八节竹骨竹叩开了严无为的门,信步而入,对那个站在廊下的女人这般说道。
“回来就好。”女人轻轻一笑,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她这么久才回来的事实。
她这一生已然习惯了等待慕容壡,从王都到黔州,从黔州到王都,又从王都到了江北,她一生都在等,一生都在爱。
她收了伞,走到了她的身前,比起年少之时,而今的她已然高出女人许多了。她伸出微凉的双手轻轻地握住了她,问她:“我要你泡的果子酒泡好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那女人已等待了三年,所以她才会低眉浅笑道:“早就泡好了,就等你来了。”
拍开尘封三年的泥土,酒香四溢,她们二人坐于廊下,面对面执棋而落。
时光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她们初归王都时在清泉殿庭院内下棋的时候,那时她们对弈,她问起她关于秦国将来之事。
她说可立慕容器为储,于是便有了接下来那么多年的故事。
而今再回首,不知是对是错。
她饮下了一口她为她泡了三年的酒,笑:“好喝。”
女人展颜轻笑,确实是个温柔的妻子:“你喜欢便好。”
她终于等到了那个人回来,为她做过了臻子酥,让其品过了她泡的酒。
她们二人下着棋低声说着话,她同她讲这三年慕容器继位之后在位的所做所为,问她觉得如何?她亦笑着点头道:“她做的很好,没有辜负了你兄长的期望。”
“那你有…对她失望过吗?”
她摇头,温言对她说道:“她是我们一道养大的孩子,我怎么会对她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