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忽然倾身过来,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堵住他的话,沙哑着声音低喃,“以后,我就由你来管,好不好?”
谢瑾宸愣了两秒钟,忽然别开眼,别扭道:“谁要管你!”
舒白眼神儿黯了下来。
谢瑾宸顿了会儿,声音沉沉,“……舒兄……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
话说到此,已经不言而喻。一个是下任谢家相国,一个是神引阁少阁主,各有各的背负,感情于他们,不过是锦上添花。
舒白苦笑了两声,随即收拾好自己的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两人出来的时候,见萧清绝正百无聊奈地蹲在雪地里写写画画,小猫儿蹲在他肩头上,哀怨地喵喵叫着。
谢瑾宸走过去看看,画得竟是只烤鸡,而那小屁孩儿正对着烤鸡流口水呢,他顿时满头黑线。
跟过来的舒白直接笑喷了,“小鬼,你是有多饿啊!别说,还画得真像,能在雪地上将画画得这么逼真,不简单啊!”
谢瑾宸禁不住莞尔,抱起小猫儿,“我们去吃烤鸡。”
与此同时,莫沉音的内力也调理的好些了,她对帮他调理的白衣男子道:“哥哥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没有拿到东西,如何向主公交待?”
与她埙篪相和的是她的孪生哥哥莫吟留,罗织门里排名第二的高手。
莫吟留声音冷冽,“这事没那么简单,我看了束耘的尸体,他并不是被庄泽所杀,致命伤是胸口那一掌。说明还有别的势力在抢夺那东西,我们要当心,否则做了别人嘴里的螳螂。”
束耘就是被庄泽当街所杀之人。
莫沉音秀眉微蹙,“最先接触庄泽尸体的,是舒白、谢瑾宸和那小孩儿,东西若是落到谢家手中,再抢回来怕是不可能了。”
这时黑衣门人来报:“宫主,属下奉命守着束耘的尸体,发现又有人前来,似乎寻找什么。从他们口音和身量,可以推断并不是亓人。”
莫吟留沉吟片刻道:“正好。今晚一战,那些人想必知道东西并不在我们手里,便会把目标放在谢瑾宸那里。——传信叫童儿过来。”
“是。”
这厢,谢瑾宸他们用完早膳,雇了辆马车向九嶷山而去,舒白问,“小鬼,你刚才的剑法是谁教的?”
萧清绝摇摇头,“……打蛇时……自己学的……”
“自创打蛇随棍?这小鬼很有天份啊!”最后句对谢瑾宸说。
谢瑾宸莞尔,“这名字不好,叫青蛇游刃吧。”
舒白想果然是个应景的名字,便又自去调理内伤。
罗织门的人穷追不舍,他们又内伤未愈,以后的路还不知道有多少恶战。随时随地将状态调整到最好,是剑客必须具备的素质。
谢瑾宸调理了会儿,睁开眼见萧清绝抱着小猫儿蜷在角落里,小猫儿睡得呼呼的,萧清绝打着呵欠点头,小眼睛熬得红红的。
他揽着萧清绝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睡吧。”
萧清绝在他怀里拱了拱,酣然入梦。白净的脸蛋,红红的小嘴嘟哝着,那种依恋让他心软成春水。
他记得小时候自己也喜欢这样靠在大哥的怀里,那时候大哥看自己的眼神儿,也是这样温柔宠溺的。拿出两件披风给舒白和萧清绝分别披上,也靠在车厢闭目养神。
马车在山林里颠簸,谢瑾宸忽然听闻破风声,眉睫颤了颤,感觉怀中萧清绝也全身戒备起来,按住他阻止他起来。
这个时候舒白额头真气飘浮,运功到关健时刻,万不可有丝毫打扰。当此之计,只有以不变应万变。
萧清绝也明白,继续窝在谢瑾宸怀里装睡,感觉有一片树叶落在马车前,马车依然按着方才的节奏前行。但他却知道驾车人已经换了,那些人轻功如此高妙,杀人换人竟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那人夺了马车之后缓缓地变了方向,将去的地方必然对他们不利,顾忌着舒白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盼着他早点调理好。
驾车之人没有觉察到车厢里的威胁,车速如旧。谢瑾宸原想等拖时间等舒白调理好了再动手,然马行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他向萧清绝打了个眼神,示意他照顾舒白,掀帘下车。
马车已被七八个汉子围住,头脸被黑衣遮得严严实实,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像是杀手。从那彪悍的体形,可以猜测不是亓人,不过北戎、南蛮,东夷,西狄,不知是哪一支。或者他们也是罗织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