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流血太多,他人在哪里,那附近的水便会被染红。
终于,他被河水卷到了一处水势稍缓的水域,风宓阳一鼓作气,终于游到了岸边。
抓住水草,风宓阳像条挣着爬上岸的鳄鱼,整个人贴在地面,凭借着双手的力量爬到了岸边。翻身靠在岸上,风宓阳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喘了几口气,这才费力地坐起来。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河水里泡了多久,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自己的伤情很糟糕。
他不止受了枪伤,落水后,在河水将他往下游冲刷的时候,身体好几次都砸在大石上,此刻,风宓阳能感觉到腹腔上方的骨头都裂开了。
很疼。
掀起上衣,风宓阳看到自己腹部的枪伤已经被河水泡涨,看样子,迟早会发炎病变。他又划破裤子,看见左大腿的伤口同样被水泡的泛白,右小腿的枪伤还要恶劣些,已经开始发炎了。
风宓阳叹了口气,拖着受伤严重的身体走进了丛林里。
他在丛林里找了许久,这才找到了一些消炎止血的药草。
夜晚,他在一片丘陵高处坐下,好在打火机还没被水泡成废品。他点燃了火,将衣服脱了放在一旁烘烤,又将军刀烤到发红,做了个简单的消毒处理。从树上折了根树枝,用牙齿压住树枝,风宓阳没有做太多心理准备,直接一刀划破自己的右小腿,将子弹取了出来。
额头疼得狂冒大汗,风宓阳抖了抖手,惨白着脸将草药包在伤口上。又用军刀将裤子撕成一条条的布,用布条绑住草药。如法炮制,将右大腿上的枪伤也处理了,这个时候,风宓阳已经快要疼晕过去了。
肚子上的伤口,必须得处理。
他腹部肌肉很硬,子弹倒没有打穿肠子,伤口不深。他用军刀刀尖将子弹挖了出来,顿时,鲜血沿着他的腹肌流到肚子上。风宓阳终于撑不住,疼得倒吸了几口凉气,他大口喘气,过了一会儿,才将伤口包扎起来。
处理完伤口,风宓阳已经彻底没有了力气。
他很饿,很疼,也很累,最终,他决定先睡一觉补充精力。
夜里很冷,他生了火,爬到树上,靠着树干补觉。醒来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上衣倒是烤干了。风宓阳打量了下自己的伤口,幸运的是,伤口没有发炎更严重的迹象。
穿上衣服,风宓阳也没有更多的力气去找吃的。他也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只能往丛林更深处走,在外围生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拄着两根棍子,风宓阳步步禹行,偶尔遇到一条小蛇什么的,他也能两眼放光。
将蛇剥了皮,没有锅,风宓阳直接烤蛇吃。他吃着味道奇怪的烤蛇肉,心里却在想,跟这玩意儿一比,剧组里的饭简直都是美味。
因身体缘故,风宓阳走到丛林深处,已经过去五天时光。他觉得已经够深入了,便不再继续行走了。一路走来,他有看到过人类生活的痕迹,所以这片森林里肯定是有猎人的,有猎人,就一定有猎人临时居住的屋子。
又在丛林里流浪了几天,风宓阳终于找到了一间小房子。
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风宓阳在灰尘漫天的小屋子里睡了一个饱觉,醒来后,天蒙蒙亮。风宓阳脱了衣服,坐在小床上,试着按了按自己的胸腔,顿时,一阵闷疼传遍全身,风宓阳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啧!”
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没有死。
风宓阳环顾了一圈小屋,墙上有几把生了锈的刀,还有一把猎弓跟三支箭。屋内竟然还有锅炉,很简陋,但还可以用。他拄着拐杖走到锅炉旁,打开锅子,竟然在生了灰的锅子里找到了一小块烟熏腊肉。
风宓阳盯着那腊肉,裂开了嘴。
天无绝人之路么?
直接用军刀将腊肉切成片,风宓阳点燃火,将肉烤熟了,三两下吃了肉。拳头大的一块肉,被他分成了三份。他现在的身体基本废了,没力气再去找吃的,他只能省着点儿,先撑几天,等双腿稍好些了,再去找吃的。
风宓阳的手机早就掉进了河里,他将身上摸了个遍,也没摸出个鸟来。拄着拐杖走到门口的阶梯上坐下,风宓阳晒着太阳,脸在太阳光下白的像是一个死人。
就这样熬过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早上,风宓阳只能去找食物了。
他背上猎弓,带上那几把锈了的刀,拄着拐杖去找吃的。他走几步就要歇十分钟,一直到中午才找到一条小河。蹲在河边,风宓阳洗了把脸,盯着水中那个胡子拉碴的人,愣了愣。
这样可不好看。
风宓阳用匕首刮了胡子,找了块光滑的石板,将生锈的刀磨锋利。河里有鱼,风宓阳手拿利箭,在河边折腾了大半天,才弄到两条巴掌大的鱼儿。风宓阳提着鱼回到小屋子,晚上,又动手做起了鱼竿。
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无人的森林里,他能听到屋外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偶尔,还伴随着野兽的吼叫响起。
风宓阳躺在床上吸冷气,出去折腾了一天,伤口又冒了血,他重新包扎了,也不知几时才会结疤。头枕着双臂,风宓阳仰头望着灰扑扑的屋顶,忽然很想苏絮。
联系不到自己,她一定很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