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雪把一份档案袋放到我手里,凛着脸色,“这是可以让陆淳坐牢的‘礼物’,连陆时都没有。你不要,我就扔到湖里去。”
我抓住袋子,卷起来塞到包里,“我要。”
哪怕它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让陆淳受到惩处,我也要。
温知雪突然浅浅笑开,“老爷子的丧礼,我就不参加了。不怕告诉你,除了你,我现在谁都不想见。也不能见。等陆淳坐牢了,你帮我告诉他一声,谢谢他当初找人轮-女干-我毁了我。”
听到最后一句,我终于明白温知雪突然来这一出了。
她对陆淳的恨,比我们所有人都深。
所以,她可以用尽手段找一些证据。
目送她远去,我突然有些感慨。
人的际遇,真实说变就变。
丧礼的过程就那样,没什么新鲜的。陆绍世离开的阴影还没彻底从陆家老宅撤去,陆文景又离世了。
前者意外,后者命数已到。
陆文景固执又强势,这一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自己倒是长命。
午宴过去,陆文景的律师来了,八成是交代遗嘱的事。
很多陆家人,都蠢蠢欲动了吧。
虽然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感兴趣。但我是陆时的妻子,我应该站在他身边。
毕竟当时,陆文景拿遗嘱诱惑过我。
可对我而言,现在的生活已经太好太好,不需要再锦上添花。
让人意外的是,遗嘱的最大受益者,是陆时的大姐陆佳木。
除了陆佳木一家,其余陆陆续续散去,虽然不明显,但也没什么好心情。
陆时走,我就跟着陆时走。
“林小姐,等一下。”律师突然喊住我。
他殷切地看着我,“我可以单独和您谈一谈吗?”
我稍感讶异,还是跟律师去了隔壁的小书房。
“林小姐,陆老先生改遗嘱时,说了一些话。他没让我说,但我觉得还是要说一声。”律师估计跟了陆文景很多年,对他倒是忠心耿耿。
我回:“你说吧。”
陆文景所作所为,我没一件看得上,所以我不怕受刺激。
律师开口:“陆老先生本来是想把财产给陆时的,但他考虑到你憎恨陆家的争权夺势,就把财产给了陆佳木。他好像,很希望你快乐。”
在他诚恳真挚的眼神下,我忍住刻薄地反问——那他知道,多少人因为他一辈子不快乐吗?
律师没多留,我回到我和陆时的房间,小枣和盼儿都在午睡。
一切静好。
“怎么了?”陆时压低声音问。
他好像很平静——面对这份让人诧异的遗嘱。
“没什么事。”我掏出包里的档案袋,“温知雪送来的,说是可以让陆淳坐牢的。”
“好,交给我。”
握住他的手腕,我仰着头,恳切地望着他,“陆时,一切都会好的,对吗?”
他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