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样的人,不应该早就报警抓进派出所的么?
早先的时候也有人报警,可是这几个小混混一来还是未成年,二来家里底子都不错,其中有一个男孩的爸爸好像还是市委里的人。抓进去了,没几天就会放出来,出来后哪家店报警的,他们就专门去哪家店呆着,搞得没有客人再敢上门,最终逼得老板关门大吉,有的甚至举家搬迁。
因此,这几个流氓就是这一带的毒瘤,却没有人敢动他们。
今晚这一次,又是他们在这里吃饭不给钱,问他们要,他们二话不说就把店砸成这样了。
“不过啊,这事说起来也不能全怪那些小痞子,谁让这林芸也不是省油的灯呢?要不是她老公欠这些人钱,她还先开口骂人,估计那些小痞子也不一定砸成这样……”
郁欢身边议论的声音由同情到八卦再到现在的略带鄙夷,周围的人已由最先的关注到现在完全当热闹看了。
人性之冷漠,足以可见。……“喂!死老太婆,你骂够了没有啊?就跟你讲是你老公欠老子钱,他不还,老子来你家这里吃饭抵消,你要哭要骂找你那死鬼老公去!倒是你,把我打成这样,这赔偿费怎么算啊?我可告诉你,我姑姑可是市医院的主任,我要去找她开个伤残证明什么的,到时候你要赔的钱更多了!”
那几个小混混中,其中一个坐在椅子上,头发染成金黄,身穿紧身黑衣,一脸青春痘的男孩开口了,神情非常不耐,俯睨的姿态充满藐视一切的嚣张狂妄,想必是这几个人中“老大”。
坐在地上的林芸听言也不哭了,两手一摸脸,她刷地一下跳起来,也不管身上有多脏,她一下子冲到那个男孩的面前,伸手就要掐他的脖子——
“还想让我赔钱?我呸!你个小流氓,狗日的东西,你吃饭不给钱还想找老娘要钱?告诉你,今天老娘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不会放过你们这几个小狗日的!”
骂骂咧咧的她一冲上去,让所有人都有点措手不及。那个男孩也是被吓的身子一歪,脖子立即被掐住。而他旁边几个男孩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一步。
“靠!你们……咳咳……还不来……”那男孩挣扎着开口,两手紧紧扒着林芸掐住他脖子的两只手,脸色已经涨红,目露凶狠地望着周围的同伴。
那些男孩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一哄而上冲上去,左右几个把林芸硬是拽松了手,林芸仿佛还没掐够,挣扎着还要扑上去,“滚开!你们这群有娘生没娘养的,敢动到老娘的头上了来了……”
那个被解救的男孩咳嗽了几声,顺了顺气后,他一手抚着脖子,阴测测地笑出了声,“死老太婆,你敢掐我?”
林芸的两只胳膊都被几个男孩架住,身体挣脱不开,不过她嘴巴也没放过,“我就掐你了!我就掐你了!怎样?”
“啪!”
这声响亮的巴掌声,不仅让林芸怔了怔,也让围观的人怔了怔,更让郁欢震惊地瞪大了眼。
她下意识地看向周菁——周菁只是头垂的更低了,身体一动不动,仿佛僵硬的木头。
在她收回目光时,忽然看到与她相隔几个人的任培勋。
刚才他冲的太快太急,等到她也挤进来时,他们两个人中间还隔着四五个人,再想挤到他身边也挤不过去了。
郁欢此刻却突然有些感激这几个人的相隔。
因为隔的有些远,她能够很轻易,很清晰地看到他的神情——
冰冷,沉暗,充满了一触即发的暴戾,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变身成一头猛兽,凶狠而迅猛地大开杀戮……
“啊——”被打了一巴掌的林芸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你敢打我?你个王八蛋,你竟敢打我?我要跟你们拼了——”她更加剧烈的挣扎,两只胳膊被擒住就用双脚不停的朝前踢,像是突然发怒的母狮子。
林芸顿时和那几个年轻的男孩扭打在一起,场面越发不受控制。
周菁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地上与人扭打的女人不是自己的母亲。
周围的人群顿时退避了几步,却仍旧没人上去劝架,只是边看边叹息。
而此时的任培勋,冷厉沉寂的眸子发出野兽般嗜血的光芒,拳头握的紧紧的,全身的肌肉**的,像一张紧绷到极致的弓弦,啪一声就会崩裂。
郁欢默默地收回眸光,她使劲挤了挤旁边的人,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住手!别打了,你们几个年轻人打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林芸毕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再蛮横强势,也终究打不过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没过多久她就气喘吁吁,明显没多少力气了,而她身上也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过那些小男孩也没好多少,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
所有的人都被这声厉喝吸引了目光。
还在打架的那些男孩和林芸都停了动作,一致看向她。
周菁也微微震惊地抬起了眸。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讶异的惊呼声——
“这谁啊?”
“这女的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