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浪侧头沉思,道:“一喜抱了曾外孙。这二喜嘛,恕浪子笨拙,实在猜不出来。”
老太爷喜笑眉开,道:“我那乖孙儿一直不肯娶妻,我真怕他会去当和尚。”
江小浪抿嘴一笑,道:“静公子六根未净,尘缘未了,当不了和尚。”
老太爷笑道:“可是,就在今天,茹儿的孩子满月庆典上,来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带着一个娃儿。那娃儿,与我家静儿简直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我敢肯定,那孩子,百分之百是静儿在外面风流留下的种!”
江小浪叹道:“难道你就不会把那姑娘叫到一边,好好仔细的问一问?”
老太爷嘿嘿一笑,道:“这个嘛,我一个老头子,怎么好意思拿一个年青姑娘家问话?我叫紫阳家的婆娘去问了。”
江小浪眨眨眼道:“结果?”
老太爷笑道:“结果,那孩子真是静儿的。哈哈!”
江小浪抚掌笑道:“果然是双喜临门!理应庆贺。霜儿,拿酒来!”
凌霜黑着脸,扁着嘴:“你就想着法子要酒喝!也不想想,你身上那伤难好,就是因为你老是喝酒。”
老太爷哈哈大笑,道:“没事,没事,年青人身强体健,喝点酒不打紧。”
江小浪呵呵笑道:“不错,喝点酒不打紧,江湖儿郎,哪有那么娇气?霜儿,快把先前买的桂花酒搬来。”
凌霜心不甘情不愿的拿来一小瓶酒,配着两个小酒杯。小心翼翼把一只酒杯放在老太爷面前,却重重的把另一只酒杯砸在江小浪前边的桌子上,哼了一声:“喝喝喝!疼的时候看你怎么忍!”
江小浪抿嘴轻笑,把酒倒满,一口干了。
酒精一路烧到了胃里,早已伤痕累累的身子,一阵火辣辣的疼。
老太爷爽朗一笑,道:“这小杯子喝酒不带劲!不如就着瓶子喝,一人喝上三大瓶!”
江小浪把杯子置于一边,拿起酒瓶,咕噜咕噜喝着。
凌霜暗自含泪:“你这不知死活的混球!老太爷这分明是要折磨你,让你伤口难愈。他哪能对你安什么好心?”
酒喝了一瓶又一瓶,江小浪的眼中,已见醉意。
老太爷的眼睛却还很亮,江小浪已扒在桌上。
老太爷再望向他时,眼眸中是一种诡异的神色。
凌霜看得打个寒颤。
老太爷离去,凌霜的泪像断线的珍珠,叭嗒叭嗒地从她眼眶滑落。
江小浪抬起头,眨了眨眼,望着凌霜。
凌霜喜极,扑到江小浪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嗔道:“死人!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醉得不醒人事了。”
江小浪含笑道:“醉了就醉了,须知醉乡路稳宜常至,他处不堪行。”
“你既然愿意寻醉,为何不干脆喝个痛快,却要装醉?”
江小浪嘻嘻一笑,道:“若不装醉,老太爷又怎肯离去?你好不容易买回来的酒,我岂不是要喝少好多?”
凌霜瞪了他一眼,咬着牙。正想说什么,却见江小浪的眸光飘向通往紫梅轩上方的密道口。
凌霜幽幽叹口气,道:“主人刚离开,只怕不会那么快下来找你。你要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不如写个纸条,我帮你送去。”
江小浪淡淡一笑,绝美的容颜上,闪过一抹孤寂。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内,唯一照明的工具,便是油灯。也不知道外面日夜轮替,光阴变幻。
只知道天由冷变暖,由暖,又变寒。
东方宏好久没到密室来了,江小浪开始盼着,盼着东方宏的身影,能从密道外出现。
凌霜望着江小浪,道:“虽然你们的关系,是世人所不能接受的。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而你,心里头也己接受了他,你为什么不考虑接受他的说法,两个人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从此隐居起来。”
江小浪想了想,道:“主人行事,从来不问世俗,世俗在我眼中,更是不当一回事。我只管主人的好恶。主人上有老父,孝义未尽,若是此时与我隐居,那他的良心,会不安,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凌霜叹口气,道:“就为了主人的良心能安,你宁愿受困。就不觉是委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