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生有幸能再见到他,一定会放下全部的矜持,对他说出心里埋藏已久的话!
屠天法力无边,来去如风,可自己只是一届凡人,他若不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他的。
可现在除了等待,似乎也别无他法。唯有借酒凭寄相思。
与此同时,谁能想到,屠天正在永寂山风尘仆仆地扫地。
他倒不是个爱面子的人,魔界公子的身份也从不看重。
大丈夫能屈能伸,谁让自己硬要来到人家的地盘儿呢?
该他扫地就扫地,该他掸灰就掸灰,既然决意弃魔修仙,便毫无怨言。
他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有人在跟着他,不是只有此时,而是无时无刻都有人在监视他。
屠天心如明镜——自己闯进永寂山来修炼,虽然永尊是同意的,但他下面的灰袍和豆沙袍兄弟俩,一直极力反对。
见永尊心意已决,无力扭转乾坤,他们便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屠天,想抓住些把柄,好说服永尊将他赶出去。
好,你们越想让我出去,我越要留下,看谁扛得过谁!玩儿呗!
屠天犯起轴儿来,丝毫不输他爹。
于是,他做事滴水不漏,就是不让他们抓住把柄,并且假装不知道有人监视自己。
可麻烦还是找上门儿来了。
“屠天!屠天!”
灰袍和豆沙袍气势汹汹出现在面前:“你好大的胆子!说,弟子空穴,是不是你杀的?!”
屠天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淡定地扫他的树叶。
灰袍一把抢过他的扫帚:“走,跟我到永尊那里伏法去!”
不理他也不是个办法,耳根将永远得不到清静,屠天想了想,淡淡地说:“反正我也好久没见永尊了,是该跟他打个招呼,但是别说什么伏法,难听。”
豆沙袍吼道:“你还知道难听?这么龌龊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还怕难听!”
屠天叹了口气,想在这里呆下去,早晚是要面对这些问题的。
来到永尊面前,灰袍抢先一步说:“永尊,今日午时操练,不见弟子空穴,我等四处找寻,最后发现,他在藏经阁附近已奄奄一息,周围满地鲜血,只他一人!”
“什么?!”
永尊皱起了眉。
灰袍继续说:“弥留之际,他告诉我,是见屠天想要大量销毁经书,被他发现并拦下,遂二人发生争执,最后屠天动了杀念!空穴现已归天。可是我找到屠天时,他竟然跟没事人似的在扫地!这人太会伪装了!”
豆沙袍附和说:“永尊,此人留不得,该杀!”
屠天心中冷笑:我是你想杀就能杀得掉的么?
前文提到过,在四象世界,生命死后不留尸体,不久就化作星云消散,因此无从考证空穴的尸首。
但从藏经阁附近那绵延满地的鲜血,却可以辨出,的确是午时洒上去的。
其时,又没有其他弟子受伤,又不见空穴的人,那么必是空穴的血无疑了。
永尊转向屠天:“你有何话讲?”
屠天并未辩解,只面不改色说了八个字:“浊者自浊,清者自清。”
他这股无所谓的劲头,让灰袍和豆沙袍更生气了。
永尊问:“你就没有什么要替自己开脱的?午时你在哪里?”
“唉,藏经阁平时就无人看守,我真要做坏事,犯得着等有人的时候么?”
豆沙袍说:“分明是你毁书在先,被空穴发现后无处遮掩,才起了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