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斥道:“越来越没规矩了!”
思夏针锋相对:“那阿兄将我处置了吧。”
张思远盯视她,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没对思夏发火的。
思夏自己搬了张杌子坐在他二人中间,绀青近乎乞求:“是婢子该罚,阿郎不高兴,娘子少说两句吧。”
“是啊,人家不高兴呢。”思夏睨着张思远,“我们为了什么呢?”又转向绀青,“还不是为了让他高兴,别是气急了又病倒了。”
绀青配合地点头。罚她打她都好说,阿郞消气就好。
“既然犯了错,那就……”思夏看向张思远,还特意咳了一声,“责二十杖吧,重杖,看她长不长记性!”
张思远面容寡淡,语气温温平平:“没看我让她跪着呢吗?”
行,思夏明白了,他这是舍不得。
她转了转大眼睛,无趣地说:“跪在这儿真碍眼。唉,宝绘回了晴芳院绣新鲜花样,也不跟我玩儿,来阿兄这里又糟心,你快别让她碍我的眼了,我要吃饭。”
张思远被她闹得无法,瞪了那跪地人一眼:“你!”
绀青静静等处置。
“别在这碍眼了,赶紧滚出去!”
绀青又磕了个头,这才扶膝起身,敛声屏气地退了出去。
思夏听到关门声才松了口气。
她只是听人说的,最初张思远的近侍有四个,那几个人整日里哄着他上蹿下跳,惯出了一身纨绔子弟的作风,全被长公主发落了,又把绀青这个踏实的调到他跟前伺候。
她这人不光忠心,最主要的是懂得自重。张思远好容易有这么一个顺手的人,难得。
思夏能尊她一声姊姊,也是为了眼前这个兄长。
她不想说那些个君君臣臣的事,也不想评论绀青的话是对是错。她只想关心张思远,何苦让他罚绀青跪着?远了不说,等明日他喝水,她腿疼递水慢,他不闹心才怪。二十重杖,能把人打到半个月下不了床。
思夏用了激将法,拂了兄长面子,兄长气上加气。得安慰。
她嘻嘻绕到他身后,像幼时那样,伏在了他背上,展开双手从后往前捂住他的双眼。
她自身后贴来,身上的檀香钻入了张思远的鼻孔,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觉着自己身在缭绕仙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