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崇听后一愣,连连解释:“张郧公,这话不是某说的,是某听到后再说出来的。”说完之后,他发现上了张思远的套,又解释,“某……”
秦仲舒已打断他:“肖评事,今日虽是为郧公庆生,可在坐的都是官儿。有些话不能乱说,否则某没带耳朵和眼睛,别人也带了耳朵和眼睛。”
言下之意,你别没事找事,否则御史台的折子可不是吃素的。
肖崇一听,先是愣了愣,之后继续道:“冯小娘子常来郧公府上,今日郧公生辰,她也一定来了,不如请她出来,看看是否有此事。”
李增叉手道:“这位官人说笑了,冯小娘子是女眷,在女宾席上坐着,怎好道这里来。——家中之人说出这种话来,既扰了客又闹了误会,实属不该,李某已着人去罚了。各位客请入席吧。”
李增这话说得妥帖,肖崇再多话便是别扰客制造误会了。
可场面却一度胶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耗时颇多,竟是抓着这事不放了。
张思远本就不舒服,被这群人一吵,更加烦躁,抬手揉了揉额,之后朝汉王道:“今日六大王肯赏脸过来,臣谢过了。只是,臣这里出了些事,想来这饭菜还要再等等,如此,还请六大王宽宥。”
这一句话扔给汉王,他当真为难了。他点头说你忙吧,便是纵容了这事的发展,让这在场的大小官员看了笑话;他摇头说你别忙了,便是插手了别人家的事务。
他琢磨了琢磨,只道:“今日孤与诸位都是客,听主人的就是了。”
张思远“嗯”了一声,“嗯”完他顿觉浑身无力,就用手撑住了一张条案。李增要扶他,却被他一个拒绝的眼神钉在了当场。
这时思夏的脚跨进了花厅,宾客皆已入座,厅内几口瓷缸中的冰尚在冒着冷气,香炉中散出的缕缕沉香,张思远立着一旁,有气无力却站得笔直。
那一刻,思夏的心就狠狠抽痛了。原想着他前几日见好了,这几日会更好,便下了帖子,谁知他这几日竟比前几日的精神还差,可帖子已经发下去了,且答应了冯家的事,不得不完成。
然而,让他遭了罪。
思夏攥了攥拳,闷头走至张思远跟前,躬身一拜,递上了一张纸,又大声道:“阿郎,门房说已经收到了数封匿名信,想来又是那些小娘子们的心思,进不来门,只能悄悄递信了。”
宾客一听这话,竟是齐齐笑了。说到男女之事,不论年岁大小,纷纷好奇。
思夏趁众人哄笑时,赶紧拆开了信,生怕张思远看不到似的,就要贴到他脸上了。
张思远看着纸上的字蹙了蹙眉,之后怒道:“放肆,当着这么多客,怎能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思夏慌张地失了个礼,转身退了出去。
众人的焦点转到了京城小娘子们心仪张思远的话题上,儿张家家仆冲撞冯小娘子这茬就被抛到了脑后。
思夏靠在花厅外的墙上,她迅速将那张写着“拖延、等我”的纸揉皱了塞进了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