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使者,宣读诏书的王富贵就像是没有注意到历俊已经决定不顾礼仪,准备将来使一并斩于战场之中。
他依旧在完成着自己的任务。
“彼武氏篡改史牒,毁太宗盛世基业,弃边关千里,戮忠良于朝堂,致百姓流离饿殍盈野。
去岁长安飞雪,冻骨填壑。
可皇子李唯殿下治下,老幼安然。”
听到这些话,很多人都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中紧握着的刀柄与长枪。
哐啷啷的声响,就像是人脑中碎掉的弦,与崩坏的道心。
察觉到不妙的历俊厉声吼道,
“发矢!
发矢!
!”
“吹号角!
左右翼骑兵冲锋!”
“违军令者,斩立决!”
饶是如此,骑兵冲锋的号角声也没有响起,而跟随指令冲锋的人不足百人。
马蹄声,嘶吼声,甚至盖不过由王富贵、身后同样识字士兵一同大声朗诵的最后一段诏书。
“诸君试思!
酷吏刀锋所指,非我手足耶?何不弃暗投明,共扶李唐社稷,复我贞观荣光!”
这一刻,历俊与一众酷吏慌了。
蛊惑人心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所谓的蛊惑,字字珠玑、句句属实。
哪怕历俊不回头,单看着前面弓手扔掉弓弩,跪在地上两手无力下垂,看着黑茫茫的天时,他心中便咯噔一声,知道是坏了事。
他仓皇拔刀,意欲以性命逼迫这群被蛊惑的臭鱼烂虾冲锋陷阵。
可也正是这时。
一支箭矢精准的命中历俊胯下马匹。
霎时,战马因为剧痛受惊,陡然失控狂奔,紧接着口吐白沫猛然倒地,将没有分毫准备的历俊摔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他们的弓手在原地一动未动!
哪里来的箭?!
又怎会有如此之大的威力?
淬毒?
倒地不起的历俊,霎时就被福至心灵的士兵按住,以膝盖压住脊背,缚住双手与头动弹不得。
惊马倒地的酷吏,自历俊开始,无独有偶。
有些快速翻身下马的,却难逃一箭射中胸口、眉心,倒地抽搐。
盾兵已经推进到了伪周军队中,而其中放弃抵抗的士兵里,也有隐藏在其中意欲偷袭的孽障。
只可惜,无论是挥刀也好、提枪前刺也好,他们均被藏盾牌后更利的枪一击毙命。
这是装备的碾压的清缴。
也是一场毋庸置疑的因民心所向而致的不战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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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俊被束缚着手脚,与一众酷吏、意图刺杀大唐士兵的伪军关押在囚车中,被送回了大唐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