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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今日密切地关注何方,只为避开对方的视线,好不容易挨到夜间,他早早地躲进被里,蒙着头屏蔽一切声音。
何方在山坡上凝视远处的灯火,灯火闪烁,不见人影。他一直等,夜星隐在云层里,眼看就要天亮了。
何方失落地低下头,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许云程翻来覆去,干草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摩擦声,他的心砰砰直跳,难以安定。何方的床铺空着,他一夜未归,他出发了吗,现在到哪儿了,有没有被发现,人还安全吗。
他的脑袋越想越累,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快!禀报将军,有人私逃!”
天还蒙蒙亮,俘虏营便吵成一团,纷乱的脚步声踏进这里的每一间屋子。
北真人拿着兵器,要求许云程他们站成一排,一个个人头数清,到这里时,许云程意识到大事不妙,何方逃走的消息泄漏了。
当北真人指着许云程问何方的下落时,他双手掐着大腿,一个劲地摇头。
整个俘虏营找遍了,没人知道何方去哪。全部俘虏押在屋内,不可乱走动,否则打死。
许云程心中忐忑,他紧张地捏抚玉佩,默默地为何方祈祷,希望在一夜的时间里,何方已经逃出去到了安全的地方。
“人抓到了!”一声叫喊打破了保持许久的宁静。
许云程像一阵风蹿到窗边,趴在上面想要极力地看清被抓的人是谁,但是太远了,不一会人影就消失在俘虏营的主帐里。
只是过了几炷香的时间,许云程却觉得格外漫长,随后元瀚推开门请他到主帐去。
许云程预设了最差的可能,就是何方供出他是同谋,以期能从轻发落。当他亲眼看见何方浑身血淋淋的被抬出来,身上遍布鞭痕,脑中的猜测瞬间烟消云散。
元真安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帐中跪着一人,手中拿着还在滴血的长鞭。
刚才就是此人掌的鞭刑。
“你不是向来善待俘虏吗!”许云程的质问脱口而出。
元真大手一挥,帐内又剩下他们二人。
“我也是刚到。”元真冷静解释,“滥用私刑的人,我会处置。但是,私逃者,不可活。”
私逃者,不可活,是北真圣主皇帝定下的条令,即使元真觉得不妥,也必须施行。
元真步步走近许云程,盘问道:“那你呢,你不想逃吗,那个人可是和你走得很近。”
许云程愣神,他是如何知道的,自己与何方的关系就连同屋的范大也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