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晢紧绷着神经,纹丝不动地躲在墙角里,耳边依旧是那阵挥之不去的长鸣音。
情绪不断翻涌,少年一时失了声。
他不能走。
鲍智宁只是夏臻的追求者,鲍智宁和夏臻没有任何私人关系,他才是夏臻唯一的合法监护人。
他不能走。
他不能让夏臻因此亏欠任何人情。
任何可以避免的,能够避免的,应该避免的债,夏臻都没有理由承担。
他必须守在这里。
高考,明年还可以再考,这一关什么时候都可以重来,可如果他因为考试错过了什么……
那他以后要怎么办……
“签,签字……”原晢的嗓子很哑,声音极低:“我要留在这里,万一还要签字……”
“你是今年的考生?”一名耳尖的制服大哥几乎是瞬移了过来。
和鲍智宁确认情况后,他赶紧拿上对讲机统筹安排,边盯时间边和原晢说:“先去考试,待会儿来不及了,我协调人送你过去。”
“可是……”原晢将目光移向前方大门紧闭的手术室。
他根本不敢迈出一步。
夏臻还在里面接受抢救,命悬一线,生死未卜,这让他怎么离开?
“没事的,先去考试,刚刚是因为能联系上家属才必须让你过来,但即便你赶不来,该有的抢救措施也一环不少。”制服大哥将兜里的干面包塞到原晢手中,拍拍少年的肩头安慰道:“医生必须对有生命危险的患者进行必要的医疗干预,这里是急救中心,不会因为少个签字就不管人命的,你放心,我们都在这儿呢,赶紧去吧。”
看眼前的少年依旧面露难色,制服大哥也半蹲下来,继续劝说道:“事故监控已经在去读取的路上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报告也回不来,你打算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各人有各人的职责,医生的任务是抢救伤患,我们的任务是还原真相,那你的任务是什么呢?”
“不信啊,喏,这起案件由我负责,这是警号,要不你记一记?”制服大哥指着胸口的那串数字,突然眉毛一扬,带着过来人的微笑道:“怎么,是不是平时没有好好念书,想临阵脱逃了?”
原晢缓慢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会,这孩子成绩可好了,完全就是状元的料。”鲍智宁和制服大哥使了个眼色,顺道帮原晢解了围。
“那不就行了,高考可是人生大事,赶紧的,别耽误了。”制服大哥说,“来,起来,振作点。”
“快去吧。”鲍智宁跟着推了原晢一把。
“因为转学问题让你延迟一年考试,你妈妈已经很自责了,现在不能再出错了。”鲍智宁说,“绝对不能再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