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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分手了,可以吗?”
原晢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但他现在有经验了,不会让电话的另一端察觉异样。
他的语气非常平和,像极了久经情场的负心汉。
他能够做到。
“这段时间我挺累的,真的很累。”原晢继续说,“学校每天都有成套成套的卷子,我要刷题,要复习,还要花时间陪你。”
“谁家高三生还玩这种无聊把戏,我可真是太蠢了。”
“我就不该拖到今天才说,就应该在你去澳洲的第一晚摊牌。我真的忍太久了。”
“裘时,你真的很烦。”
“你可能不知道,那次你突然飞回来,我是实实在在被你吓了一跳。”
“怎么,就因为我睡着了,没接电话,没回消息,你就要连坐十小时的班机杀回来视察吗?”
“我就这么让你信不过?”
“这种关系于我而言只能是累赘,你明白吗?”
“我不喜欢报备,不喜欢时时刻刻回消息,更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
“你明白吗?”
想哭的时候就按下静音键,可以假装信号不好,也可以假装软件宕机,原晢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所有技巧。
可他还是在最后一个语气词上熄了声。
好在,这是一个问句。
原晢终于抓到一个节点,可以名正言顺地将疑问抛向对方,沉默地做回一个倾听者。
他一口气说了太多谎,任谁都会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
他需要调整战术。
可对面人沉默良久,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轻轻说了一句:“夏老师爱看的漫画上市了。”
“我的家人不需要你负责。”原晢掐着手心说。
“漫画什么的,我也自己可以买。”原晢一鼓作气,对着天空冷言道:“况且,我不认为让夏老师看这类漫画是什么明智之举。”
“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家人了。”
“原晢。”裘时明显吸了一口气,音色中也染上不少哑,“原晢,我们都冷静一下。”
“裘时,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原晢喃喃道:“我真的忍太久了。”
“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有点喜欢你,不然也不会草率地和你谈。”原晢说,“但你应该也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喜欢,远不如普通人的万分之一。”
“所以也淡得很快。”
“现在,我不喜欢你了。”
原晢逐字重复:“我,不喜欢你了。”
“我不喜欢你了。”
“听明白了吗?”
“还有,一直忘了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薄荷味的东西,特别是薄荷味的牙膏,没什么理由,就是不喜欢。”
“不止不喜欢,还很讨厌。”
“我真的特别讨厌薄荷味。”
“所以。”原晢死死掐着手心,指尖带起一阵又一阵的白,却根本感受不到痛意,“你每次带着薄荷味亲我的时候,都挺恶心的。”
“可能我根本就接受不了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