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吧,我也不知你们女儿家要准备些什么,你自已留意着买些,可够用?”张嘉闻也是第一次给人送钱,有些微的不自在。
阿蓠也不矫情,她如今身无长物,的确需要点银钱傍身,以后寻机会再还便是。“够了,谢谢先生。”
三人采购完以后一道上路,这一路上气氛不同以往。过去张嘉闻性子清冷寡言,祝永祐虽是个话痨,但总是无人回应,久了也懒得说话,再加上野外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两人大多数都是蒙头赶路。这回阿蓠加入进来,她也是个活泼的性子,有她在旁说说笑笑,惹得祝永祐话痨性子发作,一路上欢声笑语,连张嘉闻眼中的笑意也越来越多。
“阿蓠,你这竹笼里放的是什么?”祝永祐祐凑近了好奇问道。
“你忘了,这是小白,就是先生给我的那只刺猬。”
“哦,是那只白刺猬,你还留着呢,怎么这一路都没动静?”
阿蓠晃晃竹笼,有些苦恼:“小白其他都好,就是老睡觉,不怎么爱动弹。”
张嘉闻听见,扫了一眼那竹笼,并没有说话。
等出了城,来到野外休息时,看看此时四下无人,阿蓠自腰间摘下锦囊,拿出玉马放在地上,然后一眨不眨得盯着,准备见证“大变活马”。
“小阿蓠,小心变斗鸡眼哦。”祝永祐一直在旁边捣乱,阿蓠烦不胜烦,回过头正打算给他一记天马流星拳,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一声长嘶,她猛得回过头去,只见一道华光闪过,流光溢彩的光影散去,就在刚才玉马放置的地方,出现了一匹通体雪白,正引颈奋蹄的骏马。阿蓠前世也见过不少好马,但都不如这匹神骏天成,真真是“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骏,风入四蹄轻。”
阿蓠觉得这简直就是自已的“梦中情马”,她伸手在马髻甲处轻轻抚弄鬃毛,时不时还轻轻挠一下,马儿很快被她安抚下来,她凑过去和它顶了顶头,说:“马儿马儿,要记住我,我可是你的主人。”
祝永祐也转着圈称赞:“真是一匹好马,阿蓠,你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嗯,我想想,对了,我这里有个小白,不如,你就叫大白吧。”阿蓠喜滋滋地说道。
祝永祐脚下拌蒜差点没摔地上:“姑奶奶,这叫什么名啊?”
“怎么了?道德经里都说‘大巧若拙’,你觉得不好听,你有没有把祖师爷放在眼里。”姑奶奶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这怎么就跟祖师爷扯上关系了?“明明就是这名字太难听。”祝永祐不服气地碎碎念,他还太年轻,不明白不要妄想跟女人讲道理,特别是在她和你意见相左的时候。
“那咱们少数服从多数,先生,你觉得大白怎么样?”阿蓠转头,一双大大的杏眼目光炯炯地看向张嘉闻。
后者没想到还有祸水东引这一手,他眨眨眼,谨慎地开口:“倒也清新质朴,况且这是阿蓠的马,她想叫什么都是可以的。”
“师父!?”祝永祐悲愤交加,这还是他正直公正不偏不倚的师父吗?伴随着这声痛心的惊呼,那匹刚刚被命名为“大白”的骏马也扬头“咴咴”地长嘶了一声。
这一声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小白,它拱了拱竹笼,阿蓠把它抓出来,托在掌心上让它与玉马面对面:“小白,打个招呼,这是大白。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哦。”四目相对,大白鼻子里喷出一口气,随即一马一刺猬齐齐扭过头,视对方于无物。
张嘉闻也拿出锦囊:“好了,阿祐快把自已的玉马拿出来,现在策马赶路,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到下个驿站了。”
不一会,官道上便响起阵阵马蹄声,路边茶肆的老板正准备夕食,就见门口闪电般掠过三匹骏马,远远望去,夕阳下那马匹颀长健壮,四蹄如飞,转眼间就远了踪影,只剩身后被马蹄扬起的烟尘。店家不由咂舌,好久没见过这般良马,也不知是哪家豪族富户的小郎君小娘子,这么晚还纵马出城。
此时,骑在马上的阿蓠正在腹诽,先生的马叫错认雪,阿祐的叫玉面骢,这样显得她的大白夹在中间有点画风不对。不过片刻后她也自我安慰,没办法,她天生起名废嘛。再说,先生怎么说的来着,质朴自然,嗯,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