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天,他的休假即将结束,要回去忙了。
韩姝伏在他的膝头,听他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打电话,一下下抚摸她的头发。
电话打完,他低头看着快睡着的人,撩开海藻般散了满背的黑发,露出光裸的后背和已经变得浅淡的疤痕。
他的手指轻轻摸过伤疤,问:“下次见面,这些痕迹是不是就看不到了?”
哦,还有下次的。
韩姝心想。
她太累了,懒洋洋地回复,“应该吧。
我的体质加上除疤技术,会好很快。”
卢昱山摸摸她的耳朵,“我以为你会说,如果我喜欢这些疤,你会特地给我留两道。”
韩姝还是软绵绵,“可是卢总喜欢的,不正是我不刻意讨好你的样子吗?”
他让她叫名字,她不肯,平时叫他卢总,只有因为承受不了更多、哭着求饶的时候会叫昱山,要是还不停,实在逼急了,连名带姓地叫。
这样也很好。
“是也不全是。”
卢昱山轻轻拍拍她的脑袋,“占用你三天时间,耽误了不少事吧?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说吧。”
“嗯?”
韩姝抬起头。
卢昱山鼓励她道:“什么都可以。”
他什么都有,她要什么都能办到,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可以用她的本名为一个星系命名;想要月亮——也可以在登月名单里加上她的名字。
财富、权势、地位,都可以给,如果她需要,复仇也可以提供帮助。
韩姝愣愣的,“这是临刑前的断头饭吗?”
卢昱山总是被她的奇奇怪怪逗笑。
太神奇了,她的黑暗和纯粹毫不违和地融合在一起,明明是浑浊不堪的灵魂,偏又散发着懵懂清纯的可爱。
像她这么大的小姑娘,没法达到这种厚重的境界;经历同等沉重人生的人,没有她的貌美与青春。
这让卢昱山生出好奇,如果他遇到的是正常长大的司姝,或者被收养后幸福治愈的小姑娘,会是怎样的情景?
大概率会不屑一顾。
他故意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杀的必要,白白浪费子弹。”
什么都不知道吗?可他刚刚打电话,这几天警卫汇报工作,都不会特意让她回避。
韩姝无比赞同,“子弹和枪确实很贵。”
“所以呢?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韩姝认真思考了很久。
这期间他没有打扰她,数数量似的摸着她的疤,摸得痒痒的。
她深思熟虑后,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