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失笑,“打量我不知道?不过是变着法子要我走动。”
晚玉笑而不语。
四老爷抽空到了樊姨奶奶房里一趟。
樊姨奶奶上火是真,也的确是有一两日不舒坦,眼下已经好端端的了,只是情绪特别低落而已。见到四老爷,她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樊家那边不肯帮我了,你到底有没有尽力说清楚原委?还有妾室的事,怎么就让老夫人和唐氏打发出去了?”
四老爷面色冷峻,目光漠然,“打发妾室,只要正妻同意,怎么就不能打发了?”
“她好端端的怎么就容不下妾室了?还不是瞧着唐氏得势……”
四老爷打断她,语声冷冷的:“您所说的,是我的五弟妹,你要称一声五夫人。”
樊氏瞠目结舌,“你……你这是……”脑筋稍一转就明白过来,“打发妾室根本就是你的主意!”
“只能是我或我媳妇儿有主张在先,老夫人和五弟妹才会斟酌,才会成全。”四老爷的笑容显得有些刻薄,“真不容易,您总算是想通了。”
“你这是在打我的脸么?在嫌弃我的身份么?”樊氏嘴唇哆嗦着问道。
“没有,怎么可能。”四老爷神色恢复了冷峻淡漠,语声则有些失落、无力,“我就是思来想去,也不明白您是什么居心。给我跟三哥安排妾室?怎么想的呢?妻妾凑到一块儿,不是争宠,就是妾室被正室整治死——您该不会以为谁都是老夫人吧?她多少年了,压根儿就没把您放眼里,对我们兄弟却从不苛刻,更不曾给过脸色。”
樊氏的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到头来,两个亲生儿子都对她满腹怨言,却对老夫人感恩戴德……
四老爷继续道:“要说过得最不容易的,也只有老五了。自个儿的娘那些年患了心疾,怨气全撒在他头上了。
“到了宫变、皇上夺位前后,老太爷又左一出右一出的,绞尽脑汁地给他使绊子。
“您别把他当正室生的嫡子,只当首辅看,他亏待过家里哪一个?
“爹娘都不省心,您这位姨娘再到姨奶奶的人,鸠占鹊巢,也变着法儿地给他添堵。
“我要是他,早疯了。
“眼下人有了贤内助,也摆明了是治得住您,咱就消停了吧,成么?”
似曾相识的态度,仿若听闻过的言语,再一次经历,樊氏已没了被事实打垮的崩溃,只有愤怒,这倒让她的脑筋转得更快,“你明面上是帮我去樊家,实则是料定我会吃亏,不然根本不会走那一趟!”
四老爷默认,又道:“樊夫人有自己的儿孙,自己和儿媳妇身边都有妾室,她不可能把妾室当回事,不然门风不就歪了?您兄长总觉着他亏欠您良多,所以不管什么事都想让你如愿,哪怕为难,也会勉为其难。日后好了,您和他们都能松一口气了,正如萧府各个房头。”
樊氏胸腔里似被突然塞满了棉花,堵得她几乎窒息,过了好一阵她才透过气来,“你到底为何要把妾室打发走?”
比起三老爷,四老爷的言辞直接到了无情的地步:“我不想要妾室,不想要庶出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