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真是那么想的,一度也是那样尽力去做了,却是不想,竟闹到了她下堂的地步。
他真没有与她离散就此成为陌路的打算,从没有过;他要她选择的目的,真的只是要她摒弃手里的一切,日后依赖着他度日便好。
却不曾料到,她只需片刻光景、一席话,便将事态促成了他骑虎难下的僵局,最终只能照着她的意思行事。
失去她之后才明白,早已习惯了她在家中的情形,不想有任何改变;习惯了一回家就看到她的如花笑靥,见不到,便会想起往日里的点点滴滴,哪怕回避,也会想起。
偶尔,心弦会一抽一抽地疼。为了她,为了失去她。
他真是做了愚不可及的一件事。
这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个过错,要如何纠正?
路上,攸宁百无聊赖,随手取过一本车上备着的书,见是《茶经》,放回去,翻找一阵选择的,是一本营造著作,便有了兴致。
萧拓怀疑她到下辈子也不会懂得风情趣致为何物。
攸宁一目十行的看了几页,就道:“有些意思,能不能带回房里?”
萧拓说可以,顿了顿又补充道:“别当枕边书就行。”
横了他一眼,攸宁挑眉,“我古怪、无趣,后悔娶了?”
“快这么想了。”
她笑得现出编贝般的小白牙,“那多好。”
萧拓正无奈着,马车徐徐停下来,随行的护卫禀明原因:“安阳郡主拦路。”
语声刚落,一道冷淡的女声传进来:“恰好遇见,不敢不过来拜见首辅大人与首辅夫人,另外,想请首辅夫人借一步说话,不知可否如愿。”停了停,又着意承诺,“有首辅大人在,我绝不敢伤及首辅夫人分毫。我亦清楚,就在此刻,便有高手正对我持着暗器弓弩相向。”
萧拓以眼神询问攸宁。
攸宁颔首。
他也就示意她只管去。
攸宁下了车,对身姿笔挺的安阳郡主偏了偏头,“请。”
“多谢阁老。”安阳郡主望了一眼随风微微拂动的车帘。
攸宁心生笑意,走出去一段,问道:“郡主有何指教?”
安阳郡主声音压得很低,只容攸宁一个人可以听到:“夫人对你我之间发生的纠葛,想必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