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钟离远又怎么可能尚公主?那何尝是长脸的事?他那样的人,傲气在骨子里。
“梦一开始,就碎了。
“那种滋味……感觉我自己就像是死了一回。可是死过一回之后,仍是不能淡然对待他。
“饶是如此,我也认了。在那时,我从没想过今时今日,没想过境遇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没想过自己也会遇到最不能容忍的那些事,自己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是认命了。
“因为那时我确实不知道,妒忌能完全改变一个人。让人魔怔,让人疯魔。
“最起码,可以改变我。”
长公主望了敛目静坐的皇后一眼,“在当初,黎家是京城四大世家之首,与皇室的关系盘根错节,被忌惮,但明面上也是最受恩宠与器重的门第。
“是因这缘故,黎家的女儿到了何处,都要被人高看一眼。
“第一世家所出的闺秀,却在锦绣堆里出尽风头,连皇室的金枝玉叶都相形失色。
“我们这些待字闺中的公主,轻易真不敢与她们一较高低,哪怕心里厌烦至极,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面上还是要客客气气的,相处得好似姐妹一般。
“因为那是先帝的意思,谁总不知天高地厚,为他惹麻烦,他就会当即翻脸,被送到庵堂清修的公主,有好几个。
“第一美人、第一才女黎盈——我打小看了就心烦的人,处处压我一头。但是心里怎么可能服气?女孩子谁没有点儿虚荣心?谁不想在人前光芒万丈,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后来,黎盈入主中宫,母仪天下,亦是因为那美人、才女的盛誉。
“这可真应了那句凡事有利有弊。
“皇上,你说是不是?当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笑望着皇帝,神色没有一丝善意,只有满满的嘲讽与恶意。
皇帝像是没听到。
攸宁故意轻咳了一声。她不想这就开始看两个最尊贵的女子吵架,完全没兴趣。她只想知道,这两个女子,谁曾伤过钟离远,谁该是她敌对仇视的。
长公主笑了笑,不再故意找皇帝的茬,继续道:“先帝是昏君,我承认,他很多行径都是没道理可寻,但待我也是真的不薄,最起码比起别的公主来说,我是受他照拂最多的。
“譬如公主府,便是他纵着我大兴土木建成的,私下里给了我一些堪用的死士。那些死士擅长的,应该与锦衣卫差不多,只是有着一颗轻易不会动摇的忠心。
“年纪小的时候,死士在我手里能有什么用呢?
“我记挂着谁,自然就想多知晓他平日里一些事,也就让一直闲置着的死士去暗中查探。
“哪成想,死士查探到的一件事,于我便是惊天霹雳。
“我朝思暮想的男子,望而却步的意中人,三不五时就见一见黎大小姐,花前月下,眉目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