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下手中的笔,景宣帝淡声:“让他们进来。”
意料之中,江福盛道是。
片刻后,江福盛领着两小孩进来,远远瞧去,一白一黑,倒像是兄弟。
景宣帝仰靠在金雕砌玉的龙椅上,焦黑的眸光扫向两人:“你俩有事找朕?”
话音刚落,就见裴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鬼哭狼嚎道:“舅舅求您救救陆长绥的母亲吧!”
阿绥简直被他的操作惊呆了,梗着脖子愣在原地。
他抬起悄悄去看景宣帝的反应,结果一大一小,视线正好相撞。
尽管裴谦嚎得很难听,但景宣帝还是捕捉到了重点。
云挽出事了。
他脸色微变,刚毅的面容越发冷峻,目光沉沉地问阿绥:“你娘怎么了?”
有过多次同景宣帝交流的机会,阿绥畏惧之心不甚最开始。
闻言他小脸上浮现难过,语气低落道:“陛下,我阿娘自从生病后就一直没好,大夫看了,药吃了,还扎了针,结果都没好,我很担心。。。。。。。”
他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眼眶中泪光闪烁,泪水欲落不落,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与他娘如出一辙。
景宣帝心道。
阿绥跪在地上,仰着头颅望向他的眼神充满渴求:“长绥知晓太医院太医医术高超,因此恳求陛下给我阿娘找个太医,长绥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话从糯米团大的四岁小孩口中说出,怎么听怎么滑稽。
一旁的裴谦满脸震惊,盯着阿绥都忘了哀嚎。
景宣帝沉着脸,朝外喊了声:“江福盛!”
顷刻间江福盛脚步匆匆进来,他清楚主子想知道什么,一出现便赶紧开口道:
“回陛下,奴才方才去派人去打听了,陆夫人的确病了有一阵子了,据说是。。。。。。。”
他语气一顿,瞄了眼景宣帝小声道:“从公主殿下生辰宴回去后染了风寒,迟迟不见好。”
这也是他刚刚得知的,此前陛下从公主府回宫后,虽浑身洋溢着愉悦之气,却未提及过其他。
江福盛便不敢擅作主张,未得景宣帝吩咐,不敢随意打探些不该打探的事。
譬如与陆夫人有关。
可谁知,这就出事了?
陆夫人竟病倒了!
还病了好一阵子了。
这样重大的消息他竟然错过了,江福盛简直想狠狠扇自已两个响亮的耳光。
若是陆夫人出了什么事,他真不敢预料自已这大总管的位置还能不能坐稳?
毕竟他不坐,有的是人想使出浑身手段只为坐这个位置。
为弥补过失,江福盛转动脑筋,急忙道:“陆国公上午也递了牌子,想请太医去一趟。”
既然陆家有人递了牌子,那就好办了。
景宣帝肃着脸开口道:“传朕口谕,命周如秉去陆家一趟为陆夫人诊治。”
他望着远处的烛台,狭眸微眯,口吻刚硬:“让他好好治,务必治好,可莫要堕了太医院之声名。”
江福盛乍舌,这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