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些也在河边洗衣服的人,刚刚见汉子要摔进河里,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好戏呢。
没想到却被蒋州伸手搂回来了。没看成好戏的几个人,就在那嘀嘀咕咕的咒骂汉子呢,脏话瞎话乱说一通,心里怎么舒服怎么来骂,毫不顾忌。
对于这么一个坏人分子,踩在脚下的蚂蚁,有什么顾忌的。
蒋州也听到了那些粗鄙之语。他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别说听见那些辱骂汉子的污言秽语,就算听见有人对他自己破口大骂,他不会有时间去搭理。
止于口而漫延于心的事,他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他做的有意义的事,是走向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女人借来点皂粉给汉子。
而那个女人恰恰就是人里面骂的最凶的,就差站起来指着汉子鼻子骂了。
但蒋州向她借皂粉的时候,她却一改那刻薄模样,利索的翻了些给蒋州。且给的很多。很大方和气的样子。
等蒋州走后,她立即恢复刚才的刻薄,嘴里骂声不停,并一边动作快速的专心洗自己的衣服。
那样子就像骂人和手里动作是分开的,臭骂不过是一种不过脑子的习惯罢了。
她自己都不过脑子,你能说她什么呢。什么也不能说罢了。
汉子见蒋州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他松了一口气,重新蹲下去,加快速度,手脚麻利的把衣服快速洗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
好像汉子从没有和蒋州并排行走过。
忽然衣角被扯住,蒋州心里对此熟悉已经有了答案,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向扯着他一点点衣角的人。没有说话,淡淡看着人。
汉子低着头不敢与他直视,见他看了自己的手一眼,连忙松开。犹豫了几下,他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问题。
"我,我想,我想,蒋同志,我,我听说你要返城了,是吗?"
他连说了两个我想,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自己想什么,而是改为问出那个埋在心底刺的他心窝子难受的问题。
"嗯",一如平常的冷淡,只是在回答问题时的一个简短答案。没有离别情绪,没有起伏。或者说没有一丝感情的冷漠。
冷冷淡淡的语调,彰显他什么离别的事都没有想。当然就不会去想汉子这句话里面的不舍。
如果是一个陌生人,想必没有什么。但是一个和他发生过几次亲密关系,朴实保守,潜意识里把他当做保护伞的汉子。
这样的语气是会受伤的。
汉子问出这个问题时已经做好了蒋州冷淡语气的准备,但真的来临了,他还是认认真真的找了一下里面的波动,结果真的一点都没有。
看来蒋州一点对他的在意都没有。他心下已经暗淡无光。鼻子竟然有些酸了。
他没想要酸鼻子的,不关他的事,是鼻子自己的错。只有他一个人为两人的分别而不舍。
他强撑着点头,"这样,这样"。
他也不懂那些情情爱爱的事,他是凭直觉去靠近别人的人。
上天让他愚钝蠢笨,其实也是不是慈呢,大概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对于蒋州对他的那些帮助,他都会在心底悄悄窃喜。
那些次蒋州的东西插入他身体里,他都会有些下意识的,那么一丝丝懵懂不自知的欢喜。
在汉子心里这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才会做的事儿。所以面对蒋州,每次他都那样轻易妥协。
他是不知道,性除了亲密建立的保证以外,其实还能娱乐的。
汉子不知道,所以他满心失望。
他很尴尬,除了点头,再找不到话说,也不敢看蒋州,面上甚至不知道要报摆什么样的表情,用什么样的语气。
感受到蒋州的视线还在他身上,他结结巴巴憋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蒋,同志,蒋同志,你,你一路顺风"。
"嗯",没有收到祝福该有的感谢语气与开心表情,连个最基本的微笑都没有。
这个告别因为一方的冷淡而草率收场。一方则因为这草率暗自失落到了谷底。
见自己说完后汉子始终低着头没有下言,蒋州不再等,干脆转过身。